2011年1月18日 星期二

回顧(七)我為甚麼這樣孤寒

(這是一篇新文章)

先說一點背景資料。「我為甚麼這樣孤寒」是我於上年九月中在一群大學生自發組成的「星夜無垠學流會」中一次演講的題目。每星期會有一晚聚會,由一位同學負責演講一個自定的題目,題材基本上不限,演講時間約三十至九十分鐘。演講後會有不定時的自由討論。這是交流會的網址:http://ucbcuhk.blogspot.com/


反思是催使自己成長的好方法。「成長」一詞不一定要分褒貶,成長的過程很大程度受著外界環境影響,而有時候外界環境並不是我可以控制的範圍。「成長」是游走於善惡與對錯的過程,使自己的思想更複雜,然後經過反思整理雜亂無章的思考,準備迎接未來更多的衝擊。我可以如何從自己的經歷得到甚麼想法及衝擊?自己的想法又如何影響自己的經歷?解答這些問題以及催使自己成長是我自定這個題目的最根本原因。至於我能否以這個演講影響他人對自己的成長作反思,則是後話。

以下是演講結構:第零部份是所謂「破冰活動」,在於說服觀眾我「果真是」一個孤寒的人,利用自己笑話般的經歷拉近與觀眾的距離。第一部份則是對「消費」作偏激不全面的批判,當中涉及了廣告、消費者心理、賺錢動機及個人形象的討論。第二部份回歸到自己的經歷,介紹自己價值觀的建立以及現在的我面對著甚麼矛盾。

從一個問題「為甚麼要孤寒?」開展下去,可以問很多「為甚麼」:「為甚麼要消費?為甚麼要膁錢?為甚麼要廣告?為甚麼會受廣告催動而去消費?為甚麼要形象?為甚麼要送禮?為甚麼要反叛?」而且,解答這些問題可以取不同的角度,其中一種分類是「個人層面」與「社會層面」。以「為甚麼要消費」為例,從「個人層面」解答,則可以是個人慾望的滿足以及與其他人維繫關係的方法;從「社會層面」解答,則可以是促進經濟發展,令社會相對穩定等。

從與消費有關的問題出發,也可以看見個人與社會的衝突。我對「消費」的批判,不全面的地方在於:我只著眼於個人為了迎合消費潮流而造成對個人有害的後果,但沒有提及個人抗拒從眾的後果──原因是我認為後者實在太明顯,而正因為後者太明顯,使大部份人忽略了前者的重要性。當個人太著重於反叛社會,就會對社會造成破壞,但人太著重於迎合社會則會造成個人的損害。雖然現今香港社會表面上著重多元,充滿著自由的風氣,但其實有很多固有價值觀並未如想像中容易打破,例如領綜援一定代表好食懶做;日做十多個鐘時薪極低的散工是自食其力的好典範;自由經濟是香港賴以成功的基石,故工資應由市場調整而不需要政府訂立最低工資;香港的競爭力建基於港人忘我工作的成果;拍拖就等於行街睇戲吃飯,結婚一定要有樓等等。你會如何在個人與社會的衝突中作出調整?或者社會的一套幸運地迎合著你的口味?政府如何可以在政策的範疇裡保障市民活得有尊嚴以及解決貧富懸殊的問題?當然,我們不能忽略社會給予個人的恩惠,也不能一味指責社會只會奴役個人。

我選擇過孤寒的生活,其實並沒有甚麼偉大的原因,只是因為我有一段時間的確需要孤寒,然後上了癮,就是這樣。試過孤寒生活後,發現了它帶給我的好處,這些好處就是我在會中所說的「原因」──繼續保持孤寒的原因。

過孤寒生活之後,就會發現很多消費都是不必要的。當然我不是要宣揚不必要消費等於不應該消費,但對於我來說,不必要的消費其實不會令我非常快樂,有時反而會令我覺得有點失落。快樂就是在寒冷的天氣裡躲在被窩裡讀著精彩的小說以及真知灼見的論著,也是在安靜之處隨意彈奏自己喜歡的旋律,也是在深夜裡一邊喝著熱奶茶一邊把自己的思考轉化為文字,也是與朋友暢談人生大細事抽盡世界水的時候。我也不需要以金錢來建立形象、獲得認同。

很自然也會想到錢與快樂的關聯,以及人會以錢來衡量甚麼。我說過,對朋友及情侶表現「大方」,他們有沒有體諒你花錢在他們身上?他們想要的是你的關懷還是你花的錢?當然以買禮物來表達情意是有一定的好處,例如節省時間以及可以金錢換一些自己沒有能力製作的東西,但花錢多少是否可以用來衡量情意的輕重?我沒有意圖去以這個演講推廣孤寒,但我有意圖去讓大家反思一下自己的消費習慣,以及自己的價值觀與對金錢的觀念的關係。

四個月過去了,我的想法有沒有變?肯定有的,但變得不多。現在我的經濟情況可說是非常充裕──當然那是對我來說,距離買樓入場買股票還很遙遠。我偶爾會放肆一下,把頹飯升級至兩餸飯,與朋友去吃貴一點的晚餐,然後去機舖體驗香港人的娛樂。沒有頹飯的襯托,又如何顯得兩餸飯的可貴?沒有樸素的生活,又如何感受到機帶來的新奇感?假如每天都吃兩餸飯,每天都去機,只會帶來一種空虛。

這次講座我所涵蓋的範圍很廣,所提出的問題很多,而且每人於不同的人生階段有不同的答案,是窮一生也不會找到標準答案的問題。講座的結尾,我說希望大家在經濟上遇到問題,遇到競爭時,還可以保持著心靈富足,作為互勉。即使我往後的人生會因為甚麼經歷而使我有重大的價值觀轉變,我都不會忘記,曾經於人生某一個階段,即是二十三歲的我,能夠自豪地站出來跟各位觀眾說「我係好孤寒」,然後享受觀眾一陣沉思的靜默,直至意外的電話鈴聲劃破了沉默,沉思轉化為一陣爆笑聲──真是一個富有象徵意味的結尾。

2011年1月14日 星期五

回顧(六)哈利路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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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中國是朝著中國人民的理想發展嗎?我們香港人紀念六四事件,原因何在?我自己的想法,是香港人不想忘記這段歷史。而且,既然出席晚會的市民同意當時六四民運的目的是為了中國前途的話,他們也該關心現今中國種種越來越嚴重的問題,不要被經濟發展的糖衣所蒙蔽。 

此外,我也想嘗試在一首歌裡從不同身份去代入看同一件事:追求民主的學生(可能會有人認為他們與外國甚至香港反共人士勾結),天安門母親,以及這一代中國人。在淡淡哀愁的旋律中,各自訴說著自己的感受,但大家都是抱著同一個信念:毋忘六四。而且,毋忘六四的背後意義,除了對歷史的負責之外,還有對中國前途的憂慮。 

語言:普通話 

調寄Hallelujah Composed by Leonard Cohen/Covered by Kokia 
http://www.youtube.com/watch?v=b_W0cTH20-k

滿是理想的小伙子 
在廣場裡 患得患失 
每一個中國人都帶著希冀 
民主的路 一步一傷 
我們承受多少風霜 
這一次是人民的勝利嗎? 
Hallelujah


情況失控 人民憤怒 
一段一段 血的控訴 
我們迷失在徹夜的痛哭 
坦克車輾碎了夢想 
槍聲連連 整夜未央 
這就是我們天真的下場? 
Hallelujah


那天之後 心被掏空 
也許你以犧牲為榮 
你永遠活在我的心中 
如果你有機會的話 
你告訴我 你後悔嗎? 
我的兒子 你捨得我難過嗎? 
Hallelujah


有起有落 二十年過 
神七保八 經濟蓬勃 
這就是我們期待的祖國? 
天安門前 血跡依舊 
貪官奸商 孩子沒救 
在黑暗的角落默默低禱 
Hallelujah


是非紛擾 年月漸逝 
可是良心使我相信 
這是一段不能忘記的歷史 
讓我們點著這燭光 
毋忘對祖國的期望 
為你們,為未來送上祝福 

Hallelujah

回顧(五)科學與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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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朱明中教授的通識沙龍講座「薛丁格:生命是甚麼」後,我就想組織一下對科學與生命的看法,當中涉及了客觀與感知的問題,也一併在這篇文章討論。

作為一個生命體,去問「生命是甚麼」,應該如何入手?量子力學奠基者之一薛丁格嘗試從物理定律著手,猜想組成生命的物質應該是甚麼樣子。

為甚麼人類對生命充滿疑惑?現在,我們雖然成功以科學解釋很多大自然的現象,但還是對自己腦袋的運作原理認識甚少,使我們非常驚訝於生命的複雜性。我們很自然有以下的疑惑:是人類的科學未臻完美,抑或我們走錯了方向,還是我們的思考限制了我們解答生命奧秘的能力?

假如我們想以科學解答生命,我覺得我們需要了解科學的局限性。以我的理解,所謂科學,是人類希望以客觀的方法解釋自身或者其製造的實驗儀器所觀察到的現象。我想談的重點不是在於如何客觀地解釋現象,而是關於「可觀察的現象」是否為科學的局限性。

「平行宇宙」的解釋雖然吸引,但很難說服人們那是真的(同樣地,也很難說服人們那是假的),因為我們活在「這一個」宇宙裡,還沒有辦法讓我們看見其他宇宙。不過,隨著實驗的進步,人類可以借助愈來愈精巧的實驗儀器去增加「可觀察的現象」,於是人類未必無法進行實驗觀察其他宇宙裡的自己。不過,不論實驗儀器怎樣精巧,它們都要作出「紀錄」,要發出人類可以「感受」到的信號,而且這個信號要有足夠的說服力讓我們相信那是出自我們希望觀察的對象。於是有兩個可能性:一是世界所有的「真理」都會發送出人類可觀察到的信息,而這些信息足以使人類以科學方法找到它們。二是總有些「真理」發送出的線索是人類永無辦法觀察到的。不過,我們似乎無法證明那個可能性才是正確,於是科學家只有盡「人事」,一方面設計更多更妙的實驗,一方面設計理論去解釋或預示實驗。

於是所謂絕對客觀及定義,都是訴諸大部份「正常人類」的同意,都逃不過「正常人類」的感知。你的朋友說覺得他喝的茶很熱,你並不會輕易同意;不過當有科學家拿著「準確温度計」走過來,他測到那杯茶的温度是攝氏九十度的話,他、那位科學家和你都會同意那杯茶的確很熱,而且你們都相信,即使召喚多千萬人來看你結果,他們都會「看見」溫度計指著「攝氏九十度」。即使以温度計來量度温度是如何地客觀,我們總逃不過「看溫度計」的過程,這裡涉及了感知的限制。

當我們嘗試用科學去解釋生命,很自然會從有關生命的現象入手。以下的討論以研究人類作例子。

我們會做解剖,找尋組成身體的「磚頭」──細胞,然後研究它們的內在結構及運作原理。人類也會研究比細胞更高層次的如肌肉及器官等,還有血管的輸血原理等等。這個過程中不斷取得成功,但也有令人困惑的地方:在科學面前,我們似乎對自己的思考及意識「束手無策」。我們如何研究腦袋去解釋我們為甚麼能夠思考?

我認識的大約有兩個方向。第一個是集中於腦區域的研究,希望可以設計實驗,使不同的實驗結果與不同思考模式或感情等作一一對應。實驗結果可以依然是腦電波,也可能未來人類可以發明一些儀器去偵測大腦發出的其他信息(但不可對被偵測的人類有所「影響」「損害」),然後以人類可解讀的方法展示結果。但是,假如大腦除了腦電波之外就沒有其他可被偵測的信息,而只有腦電波是無法解決問題的話,那就是真正的「束手無策」。第二個是關於人工智能的研究,嘗試以電腦模擬人類的思考及學習模式,從而去了解人腦,這是比較間接的方式。

以科學去解釋人類生命還會衍生另一個問題──倫理的問題,但本人不打算在此討論。

人類以科學解答生命奧秘,而科學正正體現了生命奥秘之處。科學可說是人類自我滿足的過程:人類藉著思考世界萬物發放出的線索,發現它的運行原理及規則,當中涉及創意的連結,概念的簡化,使我作為人類而「自豪」。但是,一想到我們對於如何解讀人類發放出的線索,甚至是否掌握了所有人類發放的信息都心存疑問,「自豪感」就沒有了大半。

2011年1月9日 星期日

回顧(四)故事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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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改篇自「Chicken Soup for the Soul」其中一篇小故事”All the good things”, 作者是美國一間天主教學校的女老師(修女)。由於這是改篇,所以加入了一些個人觀感,但大體上忠於原著,但主題有點出入。如果閣下有興趣看原文,可以在各大搜尋器上鍵入Mark Ekl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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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你的教誨,老師!」

當我每次要求馬克愛倫(Mark Eklund)閉嘴時,他總是這樣誠懇地多謝我。我是一位數學教師,第一次教他的時候,他是讀三年級。他很英俊,性格樂天,又帶點淘氣。他愛在課堂上談話,所以我經常都要提醒他閉嘴:「沒有老師批准你是不可以談話的!」,可是提醒完後,他隔一會又會開口;也因為這樣,我已經習慣了每天都會聽到數次他那誠懇的道謝。

有一天,他又不停談話,我實在忍無可忍,於是我犯了一個經驗不足的教師才會犯的錯誤。我怒視著他說:「如果你再說多一個字,我就用膠紙封住你的嘴巴!」可是不夠十秒鐘,卓克指著他說:「馬克又出聲啦!」我沒有叫其他同學看管著他,我想他們都想看馬克給膠紙封嘴的樣子吧!因為我已經在學生面前定下了罰則,所以我即使後悔,也要照著罰則做。

我在教師桌把一卷膠紙從抽屜裡拿出,從容地走了馬克面前,用兩條膠紙在他的嘴貼上個大交叉,一言不發地回到講台上。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幕。我看一看他給我這樣懲罰後有甚麼反應,他竟然對著我眨一眨眼,做了個鬼臉!

這個頑皮的傢伙!

我也失去作為老師應有的冷靜,忍不住笑。班上的學生看見我笑,也歡呼起來。我走到他面前,撕去那個大交叉,聳一聳肩。他第一句說的話,就是那句耳熟能詳的,

「多謝你的教誨,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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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之後,我給調去教高班的數學。六年後,馬克又在我的班裡。他長得更英俊,但他那副誠懇有禮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變。可能高班的數學比較深,或者他長大了,所以他沒有像以前那麼多嘴。

有一天星期五,我在講解一個比較深的概念,雖然我已經講解了一個星期,學生們都很努力聽課,可是他們還是不太了解。我感覺到他們有點洩氣及急躁,所以我需要緩和他們的情緒。我暫停教學,叫他們想想班上每位同學的最好的優點及性格,然後寫在紙上。

課堂上剩餘的時間都花在這個活動上。他們把那張寫得滿滿的紙交給我時面上都帶著笑容。馬克對我說,「多謝你的教導,老師!下星期見!」

第二天星期六,我把每位同學的優點和性格──在其他同學眼中他們的優點和性格──都整理好,每位同學的優點都至少寫滿一頁紙。星期一的課堂上,我把「結果」派給他們。不久之後整個班房都是笑聲:「真的?!」他們似乎很驚訝自己在同學眼中是有著那麼多優點。

之後再沒有人提起這個活動,也不知道他們放學後有沒有跟父母及朋友分享;但這不重要,因為我已經達到目的。

幾年之後的一天,我到外地度假完畢,爸媽在機場接我回家。媽媽首先問我度假有關的問題,例如天氣如何,好不好玩等等。我感覺到氣氛有點沉重,媽媽瞥一瞥身旁的爸爸,然後爸爸對我說:「愛倫家昨晚打電話來。」

想來這幾年都沒有馬克的消息了,我問:「現在馬克過得怎樣?」

爸爸平靜地說:「馬克在越南遇害,葬禮在明天舉行。他父母希望你會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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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躺在軍棺裡,沒見數年,他又英俊了,變得更成熟。這幾年間他或許成長了不少,經歷軍訓的鍛鍊,經歷戰場的殘酷,但現在我眼中的他,安詳地穿著整齊軍服躺著棺木中的他,還是那個不願閉嘴的頑皮小孩。

在別人的眼中,你可能是捍衛正義的烈士,可能為你為國捐軀而驕傲;但在我眼中,你最可愛的,是你樂天誠懇的性格。相信你在軍隊裡弄了不少笑話吧!馬克,只要你能夠再跟我說話,再跟我眨一眨眼,我會把全世界的膠紙都送給你。

為甚麼天要在今天下雨?下雨天的葬禮更令人難受。牧師在禱告,號兵在吹安息號。我們圍棺走一圈,灑上聖水。其中一個士兵上前問我,我是否馬克的數學老師,我點了頭,目光還在棺木上。「馬克常常提起你。」他說。

葬體過後,馬克的舊同學都聚在一起。我看到馬克的父母親在舊同學堆中等著我。「我有些東西給你看。」他的父親拿出了一個錢包──那是在馬克的遺體上找到的,他小心地把兩張皺極了的筆記紙拿出來。馬克摺過,打開過,再摺過,又再打開過這兩張紙多少次呢?「我們很多謝你,」他的母親說:「馬克很珍惜它。」

舊同學們都圍著我們。卓克說他那張紙還在他家的書桌抽屜裡;約翰的太太說約翰要把那張紙放在結婚相集裡;瑪麗連說他的放在日記簿裡;維琪則隨身携帶著,她說:「我想我們都沒有把它丟掉。」

最後,我終於坐下,流下忍著良久的淚。我為馬克的父母而哭,為馬克的朋友而哭,為馬克而哭──我還欠你這麼一句,

「多謝你的鬼臉,馬克!」

回顧(三)對政改的說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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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想探討的不是民主黨的轉軚是對是錯,也不是要批判所謂社民連的「激進」行動,反正我不會像「明報」社評般堅守道德高地說三道四。若要我在三言兩語說說的話,我覺得民主黨的方案不是十惡不赦,通過有通過的道理,就是傷了陪伴民主黨成長選民的心了。 

我想探討的有兩點,一是民主黨此舉到底是豪賭還是深思熟慮的選擇,二是如何使良善的香港市民視功能組別如廿三條一般有自發性群起攻之。第二點留待下篇再談。 

民主黨的生存空間 
我認為民主黨使用的策略跟社民連的大同小異,是黃毓民所說的「拉闊政治光譜」。所謂「英雄做時勢」,當公社黨打著「擇善固執」的旗號,「勇字當頭」發起「五區公投」的時勢,民主黨就是擔當著「時勢做英雄」的角色,跟和善理性的一班學者結盟,以不參與「五區公投」來向中央送秋波。所以有一說謂公社黨創造了溝通機會,不無道理,也是一大諷刺。 

其實,在攻佔市場的角度看,民主黨參與「五區公投」實是凶多吉少,因為實在看不出在社民連與公民黨中間還有甚麼路線可以容納一個大黨。我估計民主黨的支持者大約有一半是支持參與公投,一半是不支持。民主黨可以跟社民連鬥惡嗎?至於公民黨則全是專業人士,屬意專業人士的選民大可選公民黨棄民主黨。民主黨唯一本錢就是扎根社區為市民服務,可是這一方面又不夠民建聯鬥。正是在左中右不是人的時勢下,民主黨唯有向終極敵人著手──中央,做一個慘被欺壓的悲劇英雄。 

我認為這一著明拙實巧,巧在那裡?第一,很多市民並不相信「2012」有雙普選,於是他們希望有政黨在框架內爭取最大的民主。當民主黨再一次在沒有妥協的情況下再否決政改,她或許能保住競選承諾,可是只會令想務實理性爭取民主的市民失望。民主黨此舉是「應酬」該部份市民,讓他們看看「與虎謀皮」的情況,可謂進退有據──若失敗了,民主黨就可以向這批市民「交代」,以「迷途知返」的姿態重歸公社黨的懷抱,頂多遭揶揄一番罷了;但若成功,則肯定令民主黨成為最大的勝利者。第二,民主黨以競選承諾及中央面前的尊嚴換取路線轉移,開拓票源;即使有支持民主黨者感到被出賣,他們也不會轉投建制派,只會轉投公社黨罷了;更可貴的,是建制派會冷不防中央及民主黨有這一著,陣腳大亂,大出洋相(後文會提及),令一些理性的建制派支持者失望,改投民主黨。這不是拉闊光譜這麼簡單,而是入侵建制派的領土了。我認為民主黨看準了這塊生存空間──不僅是民主黨的空間,更是民主力量的空間。早前練乙錚的社評,謂道術敢為天下裂,說的邏輯就是這樣。 

我相信中央自然明白箇中道理,於是使用放風術加拖字訣,使民主黨詭計不易得逞。到最後結果如斯,我認為民主黨只是慘勝,但有建制派一起下水,效果算是不錯。 

民主黨慘勝之後 
現今民主黨背負出賣選民的擔子,面對無情的狙擊,是危機也是契機。民主黨越罵不還手,越能夠爭取中間派及理性建制派的支持。民主黨若要挽回傷心選民的支持,就要詳細說出及解釋此妥協的來龍去脈。而且,民主黨還要解釋為什麼這樣的結果比民主黨加入擇善固執堅守原則的行列來得好,以及如何從這個方案開始邁向真普選。我承認這不是易答的問題,可是民主黨做英雄,請一做到底,不要半途而廢,何俊仁此舉是豪賭還是運籌帷幄,還看其善後工作。 

民主分工? 
現時泛民派的情況如下:社民連旗幟鮮明,不用多說。公民黨及其他反對政改方案的則扮演著堅決守護民主自由的角色,以專業凌厲而非暴力的說辭吸納與社民連支持者觀點一樣但不同意「激進」行為的選民。至於民主黨,支持者有流失也有吸納,而且我認為吸納到的會比流失多,因為她為市民成功爭取在功能組別的選舉權,而這是唯命是從的建制派無法爭取的。 

至於社民連還執著於狙擊民主黨,是傷心堅持原則的力量日漸消逝,還是暗地裡高高興興另有圖謀?他們這樣狙擊民主黨,民主黨會回心轉意嗎?除了向民主黨吸納票源外,他們有什麼其他好處?我只好說,請認清你們真正的敵人。 

中央治港的明證 
民主黨的「溝通」也暴露了一國兩制的裂痕。我在早前的文章說中央的意見就是共識,在今次一役得到明證!香港市民經此一役,還會寄望政府及與中央關係良好的建制派為他們爭取什麼嗎?多少個「成功爭取xyz」,份量都不夠今次民主黨的成功爭取──雖然在公社黨眼中,這次成功爭取到的是芝麻綠豆,甚至有毒。 

建制派的嘴臉 
吳志森寫過一篇文章,標題是「跟車太貼,車毁人亡」,正是道出了建制派的處境。你們一味說政改方案令人滿意,沒有空間改善,試圖掩飾自己唯命是從的嘴臉。當中央派「芝麻官」放風,各界人士一呼百應,直指普選聯坐地起價,不符規矩。到後來峰迴路轉,建制派除了急急開「商討大會」,做做樣子然後被逼贊成,心想甚麼風頭都給民主黨搶去,嗟乎! 

然後呢?他們不能向中央發脾氣,唯有遷怒於政府,試圖擾亂視聽,推卸責任。葉劉批評「起錨」運動,正是一大例子。建制派還可以做的,就是大讚民主黨,讚其務實和諧,肯妥協,直如稱兄道弟一般,加劇泛民分裂。你們既然欣賞民主黨,不如分些票給他們,分些資源給他們搞社區福利吧! 

曾蔭權說「玩鋪勁」,結果今次建制派被中央「線鋪勁」。事已至此,建制派有沒有後悔沒有參加「五區公投」?社民連諸位,建制派的糗事,是否更值得你們去宣揚開去呢? 

2011年1月6日 星期四

回顧(二)請用和平來說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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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的強力統治領導之下,使盡一切辦法,要麼封鎖要麼抹黑一切關於那事那人的消息,可能的話使它的人民蒙在鼓裡。另一方面,它在理屈詞窮的窘境下向外界宣洩別國干涉其內政之不滿,重申他是罪犯,不配獲獎。它又繼綠壩之後,以遠近馳名的山寨作風打造「孔子和平獎」,以萬世師表之名一方面向世界闡述它對和平(諧)的看法,一方面為統一兩岸作出「貢獻」,一石二鳥之算盤還未打得響,已成為國際笑柄...

一切的嬉笑怒罵,與他的一句「我沒有敵人」比較之下,都顯得孩子氣,都顯得微不足道。當它容不下和平的反對聲音時,他卻以平靜的心面對人治的法律以及粗暴的懲罰。以德報怨者是施怨者最可怕的敵人──它不論如何整他,他順從接受之餘卻無改初衷,它又怎會不暴跳如雷,束手無策?

他說過,坐牢是他職業的一部份。所謂「牢獄之災」,牢獄是災,是庸人之見。他不視坐牢是委屈,甚至親自陳述於牢獄裡感受到的尊嚴。他把真正的牢獄還給施暴者──當他在牢獄裡看書自足,行無愧怍之時,它在牢獄之外歇斯底里封鎖消息,偽造和諧。

若他坐牢是職業的話,那麼等待就是她的家務,只是這個等待時間有點長。他沒有敵人,她也沒有情敵。他和她的愛情沒有爭奪,沒有嫉妒,沒有交易,但有動人的文字,堅貞的信心。他和她抱著共同的目標,愛情與使命並沒有抵觸。

一張空椅,有甚麼象徵意義?對於它來說,是顛覆政權、干涉內政、誹謗等等,總之任它上綱好了。她和他都是光頭,它又需不需要禁絕光頭?有沒有這一個獎,對他有沒有影響?他固然會感激有組織以這個榮譽加諸他身上,那是出於禮貌;他把榮譽歸功於亡魂們,那是出於謙卑;事實上,他有沒有這個獎,也會依然故我──這個獎不會使他更有信心及決心,因為他不需要這種鼓勵及認同。

她的想法也一樣吧,他有沒有得獎,他還是他;他在不在身邊,他還是他。

這個榮譽,若說是表揚他所宣揚的所謂西方的價值觀,倒不如說是因為他的胸襟,他所鼓吹的漸進改革,他非暴力的批評。對於非暴力文字批評的可貴,它是永遠不會明白。

對於它對普世價值的抗拒,我看它是因為尊嚴作怪。它自信或迷信能夠以自己開創的道路及方法控制國家,可是在它統治下實在有太多光怪陸離的事件,於是在它無法放下尊嚴向西方取經之下,唯有以封鎖、和諧為解決辦法,於是它無法接受批評,和平的批評也不可以。但是,以穩定及經濟發展為餌,以貪官的功利腐敗作領導,以高壓為鞭,可以維持多久?在東西頻繁的交往中,當人民看見別國所享有的自由,它如何說服中國人民它的一套才是最適合自己?

它可以利用「法律」去「懲治」他和她,展現給世人的卻是只屬於他和她的和平。要使我明白它的「苦心孤詣」,請用和平來說服我,而不是以金盾蒙蔽人民,以利益換取支持,以消音掩沒人為悲劇,以牢獄磨蝕異見者,以詭辯駁倒邏輯。

回顧(一)我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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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由於舉行喪禮,所以村子很熱鬧,四周站滿了觀眾。班主做了一個手勢,我們三個姑娘便從後台走出來。

我們都聽從班主的指示,一時要俯下身子,一時要扭腰。班主千叮萬囑,要我們不時把短裙掀起,把整個紅底褲都露給觀眾看。跳了一會兒後,觀眾已經高呼:「脫!脫!」過了十多秒,班主再做另一個手勢,我們一邊跳著舞,一邊把緊身衣和短裙脫掉,剩下紅底褲和胸罩。

這時候,有一個老伯光著身子,從遠處向著台走過來。我嚇了一跳,但因為怕亂了大家的舞步,怕班主不高興,唯有先裝作沒事發生,繼續跳舞。我看見靈堂上的相片,那個光著身子的老伯竟然就是他!我原來見鬼了!他穿過觀眾的身子走上台,摸著我旁邊姑娘的胸脯,不過她看來沒有感覺到。突然間,他緊緊的按著胸口,瞪著眼倒在地上,嘴角有點泡沫。我雖然還勉強跳著舞,但看見他的死狀,我很害怕,差點支持不住了。

不過,我想起我的弟弟,想起我的爸媽,我也只好閉上眼,堅持跳著舞;因為,我只有跳好舞才有人工收。過了一會兒,我睜開眼,他不見了。幸好他沒有機會走過來摸我,我真怕我跳不好舞而沒有錢,那就真是白跳了。

我們跳完舞後,村長上台說了幾句話:「黃伯雖然是個暴發戶,可是他沒有離開這條村,生前還接濟了很多本村沒錢讀書的小孩子,我們村出了一個聖人呀!這天的儀式一方面向黃伯作最後的敬意,希望他入土為安;一方面為我村帶來人氣,有利後代福蔭,多出幾個黃伯!」

班主這時冷冷的說:「嘿!這條村的婦女有誰沒和他有一手?他會無端供書教學嗎?他一定是馬上風死!」原來,我剛才看見的是他怎樣死!

我住的村子沒有像黃伯的暴發戶,可是有很多非常想讀書的青年,而我弟弟便是其中一個。我和他一起曾經上小學。他很勤力,老師讚他是天才。我很疼我的弟弟,爸爸媽媽也很想他出人頭地,結果我不再上學,去城市打工;爸爸媽媽間中賣血,才賺到錢交弟弟的學費。最近弟弟考上了高中,都不知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收到這個消息不久,和我一起在工廠打工的姊妹們聽聞戲班招脫衣舞女郎在喪事上表演,每表演一次有二百塊。我們都趕去報名。幸好班主讚我的身材好,樣子甜美,請了我!要是我的村子也有黃伯便好了,我的爸媽便不用賣血,他應該會很滿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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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表演的地方也是同一條村子。這一次,死去的是村長,他因為交通意外死了。班主說村長兒子給了他好多好多錢,要我們落力演出。他說我們這次跳完脫衣舞後,還要一起在台上的浴缸洗澡,互相擦肥皂。他還說表演成功後有四百塊呢!表演的時候,光著身子的村長出現在靈堂前,我又再一次見鬼了!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我已經不大怕鬼了。這一次他似乎對我們沒有興趣,卻不停對他的兒子拳打腳踢,但是他的兒子沒可能有反應。最後他被一架半透明的車撞倒了
──我認得那是他的車,因為這條村只有兩架車:一架屬於黃伯,一架屬於他。原來是他自己的兒子殺了他!

表演完後,村長兒子上台哭著說:「我爸爸生前在家是慈父,在村是好村長,天為什麼要這樣對他?我唯有可以做的,只有弄一個盛大的表演,因為爸爸說過,喪禮有人氣,夠體面,才可以使我村的後人更優秀。多謝各位鄰里今天賞臉光臨,也多謝遠道而來的兄弟,大家有心了!」這個人真是奸得很了!

班主又冷冷的說:「這傢伙要是當了村長,要賺回今天的戲費有什麼難度?」我當然替村長感到難過,但他的死為我帶來四百元呢,那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工廠的姊妹都很羨慕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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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表演的地方是一條窮村子。據說,村裡的一個用功學習的青年因為看見父母為他賺學費而日夜工作,結果很多病痛,於是自殺,留下遺書說希望父母以後不用為他操勞。村民們都很感動,又聽說最近流行喪禮裡加入脫衣舞表演會令死者的家人得到幸福,於是每人湊幾十塊錢請了戲班來表演。

在表演前的一晚,一個光著身子的青年突然出現在我睡覺的地方。他駝背得很厲害,雙眼矇起來的,頸上黏著一條麻繩,手上還拿著一枝筆。我呆著望他,猜他便是那個青年。

他跪在我面前,哭著說:「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到我的說話!我去求過班主,他沒有看見我!那班村民已經沒有錢了,你們還那麼忍心拿他們的錢?請你們不要來表演吧!我死了就是希望一了百了,再沒有任何人為我做任何事!我讀過書,知道那根本是迷信,那根本是好色的人弄出來的鬼戲!你們把社會風氣破壞了!」

「你聽不聽到!你聽不......老天呀!你留我的鬼魂在這兒幹什麼?」他再沒有說話。他扯下頸上的那條麻繩,把它掛在橫樑,再一次吊死自己。他還牢牢地握著那枝筆。

我把被子蓋著自己,我知道他一直在望著我。唉!你知道我有一個像你那麼勤力讀書的弟弟嗎?你這次自殺,令弟弟可以繼續讀書,我怎會不去表演呢?我不管那是不是迷信,我這幾百元不是白賺的。我很用勁去跳,盡力做到班主的要求,要不然班主都不會找我跳三次舞那麼多了。每一次跳完舞,我都會躲起來哭。我很討厭台下的男人向著我們笑,每一次跳舞都要把自己的胸部紮得很緊,高跟鞋把腳趾壓得很痛。可是每一次從班主手中接過錢後,我就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了。

我什麼也不管了。我只知道我疼我的弟弟,我愛我的爸媽。我要更努力賺錢,爸媽便可以賣少點血,弟弟既不用擔心爸媽的健康,也不用擔心學費。弟弟告訴過我,三年後,便可以借免息貸款讀大學了!

三年後,一切都是美好的了

2011年1月3日 星期一

寫而不作


「寫而不作」(Writing without composing)一詞不算是我的創作。靈感來自Sound Of Silence的兩句歌詞:


People talking without speaking
People hearing without listening

這兩句歌詞一直深深刻在我心中──短短兩句八個字,把沉默之聲的意境發揮得淋漓盡致。原歌詞的下一句,

People writing songs that voices never share

Writing without sharing! 若要把這句作為本網誌的主題,則根本是題不對心!所以就想找一個適合的詞語代替Sharing。嗯,Composing 是一個好選擇。下一個問題是:「作而不寫」還是「寫而不作」較好?

「作而不寫」似乎更切合我現在的處境。我正坐在碧秋的電腦房裡,手指純熟地敲打著鍵盤,經過多年練習,倉頡輸入法已經成為我下意識的一部份。當我想打「喻」字,腦海很自然地先指示食指敲打「口」字,然後立刻無視「俞」字的左下角,火速敲打「人」「一」「弓」,最後左手拇指幾乎無意識地按空白鍵,「喻」字就出視在游標左方。看似很困難的解碼方法,其實真正實行時間只有數分之一秒。對於這個把美麗的中文字肢解的暴行,我有時會感到歉意。

若要打一些很「日常」的字,則無需要經過解碼階段,就像把記熟的旋律彈奏出來一樣。心情好的時候,還會模仿著彈琴的樣子,控制敲打的節奏及力度,為每個字加上不同的拍子及聲量。

你有妄想過,以不同節奏打出來的中文字會有所不同嗎?我還算是個正常人,所以沒有。既然彈出的中文字總是一式一樣,那還算是「寫」嗎?看來「作而不寫」合理之至。

但我覺得「作而不寫」實在太悶,意思也太明顯,沒有甚麼想像空間。合理性並不一定是文學作品的要求。

「寫而不作」又如何?若把這句與該兩句歌詞並列在一起,意思就變得很糟糕──這個網誌的主人只會行屍走肉地寫。但我們可以跳出靈感源頭的框框,獨立地看「寫而不作」這四個字。

Composition一字令我想起中學的英文作文功課及考試。那些為交貨而倉卒寫下的文字,為滿足題目要求而運用的沉悶寫作手法,為奪得好分數而寫四平八穩只求無錯的文章,這樣的「作」甚是無謂。比起規範下的「作」,自由的「寫」更是我所嚮往。所以「寫而不作」可以理解為「自由地寫文,而不規範地作文」。

「作」一字也令我想起修飾。能夠一氣呵成,不用修飾改動完成一篇文章是我的夢想。始終放下了寫作一大段日子,隨手寫的句子,經常都是太累贅,不夠精煉。而且寫作期間還要不時檢查一下有沒有前文不對後語的毛病。寫完又改,改完又寫,花的時間著實不少。所以「寫而不作」又可以理解為「流暢地寫,而不需修飾」,是我的終極目標。

太牽強了!從「作」字想起「修飾」根本狗屁不通!正常的我這時就會把上一段狠狠地刪除,不過為了讓身為讀者的你稍為了解我的寫作過程,就請你幫我這個忙吧!你可以直接在腦中刪除,也可以把文章複製貼在文字處理軟件然後刪掉。要把一整段一百五十三個字刪掉,感覺不好受吧?

用甚麼「想」法來代替呢?「樸實地寫,而不造作」似乎可以,「誠實地寫,而不老作」看來也不錯。總之「不作」的想像空間比「不寫」更廣闊!於是「寫而不作」成為這個網誌的標題。

其實還有「又寫又作」以及「不寫不作」兩個選擇。不過,「又寫又作」既沒有玩味又累贅不堪;「不寫不作」更是可笑,大可另加副題:「本來無一寫,何處惹讀者?」,然後任由網誌封塵矣!


終於交代好網誌標題的緣由。我會盡我所能,每星期發佈至少一篇有份量的文章。